沒有愛情的人生

那個下著暴雨的晚上，冰玉從門縫里看到母親在一個男人面前很傷心地哭。后來她在一張紙上寫了什么東西過后，那個男人笑了起來。 “我會盡最大努力幫你。”男人很慎重地說。 “可是我對不起我的孩子。”母親說話的時候有些激動，嘴唇明顯地在抖動著。 父親一年前因車禍去世后，冰玉就沒有看見母親笑過。她一直在努力地幫別人打掃屋子，洗衣服，手上累出了厚厚的老繭。為了幫母親支撐家里，歲的小冰玉沒有再上學，常常帶著三個弟弟到處撿廢品，她有一個愿望，就是母親能開心地笑起來。 那個中年的男人看上去比母親大些。有歲的樣子。他合攏了手上的文件夾，快步走出了家門。開著一輛黑色的車飛奔而去。冰玉不知道那是什么車，仿佛很高檔。 過了幾天的樣子，那個開黑色轎車的人回來了。帶來了好多好吃的。還有上學用的書包，文具。母親找出家里最好的菜招待了他。 “冰玉，快叫干爹。” 冰玉凝惑地看著母親。她不知道這個不認識的男人是誰，也不知道為什么要叫他干爹。更不知道為什以母親那晚會在他面前哭。 “乖，快叫呀！”母親下命令似的說。 “干爹！” “哈哈，多乖多機靈的小女孩。好孩子，干爹送你們去上學，可要好好學習噢！” 這個男人說話有點奇怪，以至于冰玉不是很聽得懂，他不是本地人。冰玉不知道為什么，那個男人出現以后，她和弟弟們都可以上學了。而且吃飯和住房也不用愁。 在接下來的年里，那個男人沒有出現過。 直到有一天，他回來了，開著一輛灰色的寶馬車。這年冰玉歲。到了上大學的年齡。 母親把她叫到身邊。輕聲地告訴她，這是她年前認的干爹。 “干爹！”語氣很冷，因為她根本就沒感覺到他和她們有絲毫的親戚關系。 “啊，都這么大了，我知道你長大了的。”男人用一種不一樣的眼神著著她，看得她身上很不自在。 “你干爹今天帶你去大酒店吃好的。高興吧？”母親笑著對冰玉說。這笑容仿佛有些陌生，因為母親很少笑。她不想讓母親有一絲的失望，所以她學習成績總是全年級第一，她總是那么聽母親的話。 冰玉和那個男人去了大酒店吃飯。吃完飯，他沒有送她回家，而是在大酒店里開了一個房間，很高級的房間。男人把她拉到了床上，她沒有反抗的力氣。那晚她好疼。生命中第一次刻骨銘心地疼。 第二天男人走了，聽母親說，他去了新加坡。因為他在新加坡有很大的事業。冰玉和母親痛苦地抱頭哭了一夜。母親告訴她，這就是她們這么多年來可以安心上學，可以衣食無憂的原因；這就是母親一直對她嚴格要求好好學習的原因；這就是不讓她接觸別的男孩的原因；她的心醉了，因為她這一生早已注定只屬于這個男人，母親在年前簽下的是她這一生的賣身合同。命運和她開了一個滑稽而荒唐的玩笑。她也會因為這個男人，在大學里得到優厚的待遇， 考上大學的那天，母親開心地笑了，蒼老而慈祥的臉上寫滿一絲絲的期待與無奈。她用手輕輕地撫摩著她的頭，用極其沙啞的語言說：孩子，母親知道母親對不起你，可是，你上大學后，一定要努力奮斗。這樣才可以改變你和你弟弟們的命運。 很快，她從一只丑小鴨變成了一只白天鵝。大學畢業的那天，男人直接給她寄來飛往新加坡的機票。她的心情很復雜，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么樣的生活，但她別無選擇。 “小姐，您好。董事長要我們來接您。” 剛下飛機，兩個黑衣服的保鏢就把她送到了男人那里，那里是一棟好漂亮的別墅。里面只住著男人一個人。 “冰玉，不好意思，我因為工作忙，沒有去接你。不要生干爹的氣??！身不由已。我想我要和你好好談談。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知道一些利害關系。我一手把你帶那么大，目的只有一個，成為我的女人。當然了，在外面你要叫我干爹才對。也正是因為你叫我干爹，所以我會培養你成為我的繼承人，***媽知道，我沒有孩子。沒有老婆。原因我想我不用給你過多解釋。只要你以后全全聽我的安排，那么，總有一天，你會成為人上人。”男人說話的語氣很有霸氣。也很自信。他相信只要是他看中的，就是最好的。 接下來的日子，沒有冰玉想像得那么糟糕。白天她會參加男人給她安排的培訓，多的時間用來購物，打扮。晚上她會陪男人吃飯，跳舞，出入各種高級娛樂場所，甚至于商務會所。然后陪男人睡覺。她第一次感覺男人沒那么討厭，除了有很強的大男子主義外，對自己還算得上體貼。仿佛自己就是他唯一的寶貝。冰玉很享受這種感覺，就像一夜間從灰姑娘變成了公主。而這個夢很真實地正在一步步地實現。 明媚的清晨，陽光透過米藍色的窗簾散在她修長迷人的身上，顯露出一個成熟女人的魅力。冰玉穿著得體的黑西服，一邊觀賞著窗外的風景，一邊聽律師在旁邊念著遺囑。時光飛一般地流逝，她的人生也就這樣不由自主地走過了一大半。 “行了，你出去吧，他的遺囑，還有人身保險理賠等這些事情你幫我去辦好就行了，我沒心情管。”她說話的時候，沒有流露出傷悲，沒有多余的語言。深深地吸一口煙后帶上一句：“請你出去時時轉告一下吳秘書，沒我的同意，不要讓人進來打擾我。” “好的，董事長。那我先出去了。” 她的眼神此時是那樣地平靜，那樣地冷漠。在她的眼里，人生也許就是一次機遇，有些東西是注定的，是宿命。 “不是不讓轉電話進來嗎？”她拿起電話，很生氣地問。 “是我。姐，你怎么了？”一個清爽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邊傳過來。 “小弟，什么事？” “你真的不考慮結婚了嗎？那個老頭害了你一生?，F在他去世了你也 歲了。不過別擔心，我找到幾個合適你的呢，要不要找時間看看？” “照原計劃吧！沒心情去看。” “這樣啊，好吧。我這里有幾個后選人，都很帥，很會體貼人的。年齡有歲的，歲的，還有一個是的。他們的資料我一會發給你。不過，姐，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真的就不會想愛情這個東西嗎？” “我的人生的沒有愛情。” 她掛了電話。眼睛盯著遠處的風景發呆。她住著最豪華的房子，穿著最高貴的衣服，出入最頂極的餐廳。多少人在她的身后垂目，多少人想透過她的心靈，窺及她靈魂受傷的地方。 無人的夜里，她曾看見一朵玫瑰，懸掛著丑陋的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