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在我眼里總是那么安靜,我看不見美好的色彩,就像歲那年那只紅色的蝴蝶飛過我的世界,于是一片黑白。 -------捷stone 她總是叫我微微,那么溫暖的聲音一下子在我的心里蕩漾開來,可是突然就沒有了,我始終記得那天她的裙擺特別好看,紅艷艷的如同這個城市里最后的晚霞,絕望而溫暖,從破碎的車里出來的時候我抱著她軟綿綿的軀體,她的裙擺蕩漾開來,口里含糊不清的喊著“微微,微微,對不起!”然后便是永遠的沉寂,突然我的世界就再也看不見別的色彩。 歲,孤獨的年紀,我拿到了她留給我的所有財產,很多錢,可是如果可以交換我寧愿要她活著,哪怕只是躺著不能說話不能思考,我也會覺得很心安,可是沒有了,就是沒有了,我成了一個只能看見黑白世界卻有很多錢的孤兒。同年月我抱著裝有她骨灰的盒子住進了孤兒院,里面的阿姨眼神里總是帶著一種不屑和茫然,我想人都是冷漠的,世界上除了她不會再有人那樣親切的叫我微微了,那種溫暖而純粹的感覺也許不會在有了。而我將在這里生存年時間,直到成年然后離開。 歲的時候,遇見那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來自異鄉,可是第一眼見到他和煦的笑容便照進了我潮濕已久的心里,他說他叫云樓,白云的云,樓層的樓,是來孤兒院寫他的大學調查報告的,我想這一定是一個有著優越家境的男人,過著我們這群人永遠無法享受到的幸福生活,從他溫暖的笑容便可以感知到一切,可是盡管自己以后也會過的很優越,心里還是隱隱的嫉妒著,只因為她離開了我的世界,我就缺失了很重要的東西。 不知從一個星期的哪天算起,自己幾乎已經快要忘記如何去微笑,我有很多紅色的裙子,鮮艷的,明媚的,只是我看不見它們的色彩,只是深的顯得有點黑,淡的顯得有點灰,我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固執的要去穿它們,也許僅僅因為這是她留給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顏色,孤兒院的孩子都是善良而孤僻的,他們總是艷羨的跟在我背后叫我“紅裙子姐姐”,可是沒人發現我的世界一片黑白,我和正常的孩子一樣接受學校的教育,我隱藏的很好,我告訴自己一個人的世界沒有她要學會勇敢,可是云樓,那個不知道具體哪天來到這里的男人卻發現了我的秘密,他說:“季微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眼睛里住著一片孤單的云,很茫然卻很干凈可是總是讓人很心疼。”我的心就突然墜了下去,原來有人看出了我眼中隱藏的秘密,我記得歲車禍以后醫生告訴我我的眼睛看不見色彩是因為自己心理的因素,哪天解開了心理上的悲傷哪天就自然好了,可是我知道再也不會好了,也許從那時起就注定我會和他一直糾纏。 我想盡管已經記不得究竟是哪一天,我和云樓這樣肩并肩的坐著,只是天空灰蒙蒙的,南方的城市在春季總是顯得那樣潮濕和不安,我慢慢的傾吐過往:"我的歲以前,我的母親是一個愛穿紅裙子的漂亮女子,她總是喜歡用她溫暖的右手溫柔地撫摸我的頭發,叫我微微,微微,我不記得父親的樣子了,在更多年前他就去世了,我只是覺得他一定是一個很溫柔的男人,穿著我母親用修長雙手洗涮出來的白襯衫,身上的味道總是讓人淡淡的心安,可惜我沒見過他,哪怕一張照片也沒有,這是一種缺憾,可是我們都無能為力,后來我們相依為命,后來不知什么時候我就有了很多錢,律師說那是父親留給我們的遺產,再后來她也離開了,于是那么多錢又變成了我的,多奇怪,人在不需要某樣東西的時候它就來了,需要的卻又離開了,這就算得失,可是知道嗎?云樓,我寧愿一無所有,我也想他們活著,哪怕沒有思想的躺著,我也會覺得心安。" “微微,你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因為太過堅強,所以格外脆弱”。云樓就那樣看著身邊穿著紅裙子的女孩,他的眼睛里有一種水霧在隱隱升騰,這不是一個多么感人的故事,只是因為發生在一個叫做季微的女孩身上所以才會那樣心疼,很多年后的午后,陽光穿過香樟樹葉的縫隙灑在云樓寂靜的臉上,他還是會記得季微講這個故事時臉上的平靜,淡淡的卻無比悲傷。 經過那次,兩個人之間好像就慢慢的熟悉,偶爾遇見會友好的微笑,云樓開始只叫她微微,而不是季微,云樓開始只穿散發著淡淡洗衣粉味道的白襯衫,然后站在院里的香樟樹下朝季微揮手微笑,季微想多奇怪,時光如此的迅速,因為那樣一個干凈的云樓所以自己仿佛不再那么悲傷了。夏天真的要到了,云樓五月論文結束然后就畢業了,他說他要去上海,開始他的新人生,那里繁華的就像一個夢一樣,季微想自己該是這輩子也不會去那樣一個大都市生活了,她是喜歡安靜的,喜歡這個南方的潮濕小鎮,喜歡這里孤僻而善良的孩子,于是真的兩個人就在此地告別了,沒有故事里轟轟烈烈的相愛,只是彼此經歷了一段共有的時光,而那段時光是在春天發生的。 后來的后來,誰知道呢,我親愛的男孩女孩總會幸福的,也許哪一天微微的眼睛就又可以看見這五彩斑然的世界了,那么大家便都是安好。 2011年5月2號完成于家中 ?。玻埃海常?/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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